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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桌上又是一静,鸦雀无声。
宁月薇好似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,震惊的睁大双眼,而后脸色一点点涨红,不知是羞是恼。
慕紫安之若素,不紧不慢喝碗里的汤。
宁月薇咬唇,眼中浮起一层薄薄水光,她几次深呼吸后,将姿态压得低低:“是我说错话了,对不起……”
“道什么歉!”老夫人勃然大怒,脸色难看的低喝,“瞧你那点出息!我千娇万宠把你养大,不是为了让你被别人作践!”
明着骂宁月薇没用,事实上是在骂慕紫。
慕紫指责宁月薇没修养的同时,相当于间接指责老夫人没有教好宁月薇,不怪老夫人如此生气。
其实刚才慕紫可以更迂回委婉的反击,当面骂人没脑子没修养,确实显得刻薄。
可是宁月薇不该提起霍容的死。
他的死,是她心底的禁地。
那一瞬间的侵犯在慕紫看来罪无可恕!必须以最大的力度反击回去,才能杜绝将来宁月薇时不时以此事取乐的可能。
慕紫拨着碗里的汤,挑出人参片,面无表情的嚼着。
“没有人作践她,是她自己在作践自己。”慕紫说道,“从小生活在总统府,以总统千金自居,习惯了享受众星捧月的宠爱,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离不开权势地位,一见我出现,就忘了最基本的涵养,将我视为入侵者去挑拨打压,唯恐我分夺了她的光彩。”
她抬头看向宁月薇,眼波掠过,流泻出凌厉锋芒。
“我和你不一样,我既不缺人宠爱,也无须乞怜权贵,我坐在这里吃饭,是光明正大的,就算将来总统府里出现再多千金小姐,我也不会像个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,着实可笑!”
慕紫的话,像锋利的小刀,将宁月薇虚伪的面具一层一层剥下来,剥得鲜血淋漓,令人不忍直视。
宁月薇脸上血色褪尽,一脸惨白。
老夫人呼吸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,气急道:“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态度!!”
大抵长辈都是如此,权威受到威胁时会与你讲大道理,但是当你从道理上将他们驳斥回去,他们则会与你讲态度。
“为了接你回来,一大家子费尽周章,既要准备宴会,又要应对舆论,每个人都在为你的事想办法出主意,你就摆出这样的姿态?!当真是从小在外头野生野长惯了,不知天高地厚的大放厥词!哪里懂得感恩!”老夫人气急败坏。
慕紫安静听完,咽下最后一口汤,放下手中的白瓷汤匙,慢慢站起身。
餐桌上所有人都看向她。
“老夫人,您希望我是什么态度?”慕紫的声音轻柔,清晰入耳,“感恩?在这顿午饭以前,我十八年没喝过司徒家一口水,没吃过司徒家一口饭,更没拿过你们一分钱,现在我拿自己的血去救你儿子的命,反倒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?”
慕紫淡淡笑了下,道:“我吃好了,诸位慢用。”
她转身离开,懒得去看老夫人铁青的脸色。
她来司徒家只为借势,不是来和宁月薇争宠的,宁月薇将司徒家的宠爱紧攥在手里,唯恐丢了半分,殊不知,慕紫根本不在乎。
喜欢也好,讨厌也罢,她不在乎,也没心思去讨好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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