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慢慢的,秋日清晨的雾气泛起,远方天色渐亮。
正当金猪想要开口打个圆场时,只听陈迹平静问道:“你刘家从匠作监偷运火器时,手尾处理的不干净,走漏了消息,坏我等大事,此事该如何算?司主已经抵达开封府,本拟定今日来洛城会晤,如今怎么叫我等给司主交代?”
金猪:啊?司主?会晤?
金猪在那张木牛面具背后的瞳孔骤然收缩,几乎下意识想要把陈迹扔在这里独自跑路。
此时此刻,他才终于明白,陈迹竟是要直接假扮景朝军情司来与刘家接洽。
这哪是在办案?
这分明是在赌命。
金猪也不是傻子,他已明白陈迹是想赌红衣巷被围后,景朝军情司暂时不敢出来走动,全程搜捕之下,也不敢与刘家联系。
趁着这个间隙,他们可假扮景朝军情司,牵着刘家一步步走进圈套里来,主动交出罪证。
可此事如走钢丝,万一景朝军情司与刘家还保持联系,万一景朝军情司与刘家还有什么特殊的约定暗号,稍有差池,他们俩今天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。
剑走偏锋的疯子。
正思索间,刘明显听陈迹质问,微微眯起眼睛,“匠作监?我听不懂你再说什么?”
陈迹平静道:“莫要再耽误时间了。”
刘明显冷笑:“我刘家奉公守法,如果尊驾今天约我前来,只是为了说些莫名其妙的话,我可要拿下二位当做景朝贼子送去密谍司了。”
陈迹淡定问道:“云羊,皎兔开棺之日,刘大人杀了自己祖父,谋逆弑祖之人,谈何奉公守法?当日若无我等提醒,刘大人恐怕已是阶下囚了。”
金猪一怔,他听陈迹侃侃而谈,根本不像是演的。
若不是梦鸡亲手试过陈迹,他几乎以为身边真的站着个景朝谍探,少说也得是个司曹才行。
他心中也有狐疑。
看过卷宗的明眼人都知道,云羊,皎兔第一次开棺时,刘老太爷确实不在棺椁中,那两位生肖不会在此事上开玩笑。
第二次开棺,必然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,才让解烦卫扑了个空。
可陈迹怎么敢笃定,是景朝军情司给刘家报的信?是猜的吗?还是自己身边真的站着一个景朝谍探,知道内情。
金猪心中猜忌越来越重。
另一边,刘明显面色沉凝如水,这是他最大的秘密。
当日若无景朝军情司提醒他,恐怕早已背上谋逆欺君之罪。
听到此处,他已经信了陈迹的景朝身份。
刘明显神情凝重道:“红衣巷被围非我所愿,撵走了云羊与皎兔,却又来了一个比他们狡诈十倍的金猪,此人极为难缠,一早便猜到我们会从匠作监动手脚,循着味道便咬了过去。”
陈迹冷笑道:“此事绝不是刘大人说一句‘非我所愿’就能交代的,尔等现在作何打算?”
刘明显缓缓道:“彼此合作肯定是为了把事情办成,既然这次交货失败了,那便再择一个新的交货日期便好,只是如今密谍司盯得紧,需要再缓缓。”
陈迹肃然道:“司主如今就在开封府,随时随地都有暴露身份的危险,哪有空慢慢等你们?若刘家心不诚,司主便要回北方了。”
刘明显皱眉:“那你们想何时交货?”
“明日,依旧是这牡丹桥,我要见到货物,否则的话,司主即刻离开开封府,我军情司与刘家的约定,也全部作废。”
桥上安静下来,晨雾越来越浓,以至于彼此相隔十步,都有些看不清对方了。
许久之后,刘明显平静道:“好,那便定于明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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