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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刚落,孟钊和陆时琛观察到,任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阴鸷,但立刻又回归常态,他有些恼怒地冲着孟钊讲道:“我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,警官今天叫我过来就是来取笑我的吗?”
“一个在父亲去世当天还能去娱乐会所的人,竟然称自己一直很尊重父亲。”孟钊嗤笑了一声,“就你这尊敬的程度,我看就差在坟前蹦迪了吧。”
孟钊说这句话,本来是为了进一步惹恼任俊,但意外的是,任俊却并没有进一步表现出愤怒的姿态,反而又回到平静时的样子,小声说道:“我错了警官,这是我的家事,请您不要再过问了。”
“这可不能算家事。你母亲是不是被谋杀的,是被谁谋杀的,你父亲是怎么死的,是不是真的被吴嘉义所害,这些事,如果都算是家事,那只能说整个警局都是你们家的。”孟钊冷冷道,继而逼问道:“说,吴嘉义是不是你设计杀害的,任海的死与你有没有关?!”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你们,你们这是在诬陷我!”任俊立刻站起身讲道,虽然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,但这一下他确实有点被逼急了。
孟钊盯着任俊,许久未动,似乎在任俊脸上看出了什么。看着任俊愈发紧张着急的样子,孟钊摆出了让他坐下的手势:“任先生,今天先到这吧,接下来请不要到处走动,我们会不定期对你进行传唤。”
“嗯。”任俊小声地回了一句,便由其他警察带离了讯问室。
孟钊叫来一位警察,嘱咐道:“派人看好他,不要再让他出门了,对外联系也全部切断。”
“了解。”
任俊走后,陆时琛开了口:“的确有问题。”
孟钊:“你也发现了?”
“任俊虽然自始至终都没露出什么破绽,但最后你那一连串问题,还是让他措手不及了。”陆时琛道,“如果任俊真的对母亲被谋杀的事完全不知情,那面对你那一连串的问题,他的关注重点肯定会放在母亲的事情上。但他当时听到母亲有可能被谋杀这件事后,完全没有流露出惊讶,反而是把思考和回答的重心放在了否认杀害吴嘉义和任海这件事上,这只能说明,他对母亲被谋害一事,并非毫不知情,甚至非常笃定。”
“嗯,不过……也只能证明任俊对母亲被谋杀的事是知情的,至于任海和吴嘉义的死是不是与他有关,还是没有确信的答案。”孟钊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,“走吧,今晚没什么急活,是出去吃饭还是回家吃?”
“回家吧,你不是说你会做……”陆时琛说着,手机震了起来,他拿过一看,是陆成泽打来了电话。
与此同时,孟钊也瞥见了屏幕上的名字。
陆时琛没将话说完,接起了电话。
“晚上有没有时间?”陆成泽在电话里说,“回家吃饭吧。”
听到“回答吃饭”这四个字,陆时琛不自然地顿了一下,而后又看了一眼孟钊,似乎有些犹豫。
孟钊对着他点了点头,示意陆时琛答应下来。
“嗯。”陆时琛对电话那头的陆成泽道。
父子之间没再有什么多余的话,很快便挂断了电话。
许是因为陆成泽在这案子中的敏感身份,孟钊和陆时琛一时都有些沉默。片刻后,孟钊主动活跃气氛道:“这么长时间了,我还是第一此见你爸叫你回家吃饭。”
陆时琛收起了手机,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嗯,他很少会这么说,也很少会这么做。”
“你爸之前也不会主动找你吃饭?”
“我出国之前,保姆做了饭,我们会一起吃。”
孟钊脑中浮现出这对父子俩相顾无言闷头吃饭的场景,觉得有些想象无能。
“你跟我一起去吧。”陆时琛看向孟钊。
“嗯?”孟钊一怔,“怎么忽然想到要拉上我一起?”
“你之前不是说过,想带着我去见你家人吗?”陆时琛看着孟钊,“我们这种关系,见彼此的家人是不是很重要?”
是因为很重要,所以要带上我一起去吗?孟钊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,平静了一下心情才道:“见家人是很重要,但这种事情,一般都要提前说好。而且,你爸……”孟钊想说陆成泽能不能接受自己跟陆时琛的关系还不一定,但他没有把话说下去,转而调侃了一句,“你刚刚说我们这种关系,是什么关系啊?”
陆时琛思忖片刻,似是在脑中寻找最确切的表述,片刻后才看着孟钊回答道:“相爱的关系。”
孟钊的呼吸轻轻一顿。
察觉到孟钊似乎怔了一下,陆时琛确认道:“不对吗?”
“不,”孟钊看向他,“很……准确。”
因为晚上没有陆时琛陪着,孟钊便在食堂里简单解决了一顿晚饭。吃完晚饭,他又去了自己的房子取了一些日用品回来。
开车回御湖湾的路上,孟钊发现,任骏家里的老房子,竟恰巧在自己家和陆时琛的房子之间。
孟钊刻意放缓了车速,看向老房子,这里怎么还亮着灯,难道有人在?里面的人是老管家,还是……任骏?想到这里,孟钊把车停到老房子旁边,走向了院落外的警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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