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杀着杀着当齐斟酌又捅倒一人,他竟发现前方已空空如也,只有空空荡荡的胡同口。
齐斟酌茫然回头:“师父,前面没人了。”
陈迹也一愣,他回头看向背后,只有满地哀嚎痛呼的羽林军。王放不知何时攀着墙溜到了后方,背起陈问仁就走,也不管胡同里其余羽林军该怎么办。
多豹拄着铁狼筅粗重喘息着:“杀穿了?”
“杀穿了。”
羽林军冲出李纱帽胡同,视野骤然开阔。夜晚的凉风拂面,吹散了一些燥热之气。
和记的把棍们停在胡同口,似是不愿追出胡同。再往前边是正阳门大街,此乃中轴官道,有五城兵马司夜巡。
多豹站在胡同口不远处,拄着铁狼筅哈哈大笑:“你们继续追啊!”
胡同里的把棍们用斧头指着他怒骂:“你有种回来!”
叫骂声中,众人在胡同外喘息着,汗水浸透了蒙面的布和身上的衣衫。
每个人都很疲惫,可羽林军们相视一眼,皆从彼此眼中看到喜悦神色。
有人低声说道:“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。”
又有人意犹未尽道:“我们不该待在羽林军被人当猴看。我们该去万岁军,去神机营,去五军营,去固原边军。”
有人昂扬道:“膏粱子弟斗鸡章台时,我等自当与其背道而驰,挥师向北!”
“发什么疯癫?”李玄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脑勺上,泼来一盆冷水:“揍了几个市井帮闲,打了几个纨绔子弟,又觉得自己行了?还喊这么大声,真不嫌丢人?快走!”
多豹拖着铁狼筅,转头看向李玄:“大人,你想不想回固原去?”
李玄沉默片刻:“不想。少废话,明日每人给我写一份心得体会,总结今日阵法之得失,我等还有许多地方可以进益。”
话音刚落,众人听到一旁有长矛顿地声,他们一同回头看去,正看见陈迹在他们身后站定,目光炯炯有神:“不走了。”
李玄挑挑眉毛:“嗯?”
陈迹指着胡同里的把棍:“杀回去!”
多豹、齐斟酌等人怔住。
好不容易才杀出来的怎么又要杀回去?
陈迹指着那些把棍:“不过一群土鸡瓦狗而已,杀回去。”
齐斟酌犹豫道:“师父,他们人多。”
陈迹笑着:“人多怎么了?就你会说丧气话!大家都看不起你,偏偏你自己最不争气,你方才也看到了,这世间没有那么多难事,只看你敢不敢。”
李玄劝说道:“今日杀出来已是不易,待我等明日研究阵法缺陷与弊病,再来也不迟。”
陈迹拍了拍李玄肩膀:“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?李大人,卸下枷锁吧,你身上的枷锁怕是有三千斤那么重。”
说罢,他转身对李纱帽胡同二楼喊道:“楼上的看客,谁带着剑?借来一用!”
楼上青年朗声笑道:“我借你。来人,给他一柄剑!”
锵的一声,有人在屋中拔剑出鞘,隔空掷来,噹的一声插在陈迹面前。
陈迹拔出剑,转身递给李玄:“给,用你最趁手的兵刃。”
李玄默不作声接过剑来。
陈迹看向李纱帽胡同里的把棍:“对了,固原边军是怎么喊号子来着,谁还记得完整的?”
多豹重新举起手中铁狼筅,沉声道:“披甲!执戟!戍边!”
李玄低声自言自语道:“敌寇,头颅,饮血……”
却见陈迹双手一震,长矛在他手中发出骇人的振鸣声:“杀!”
羽林军重新结阵,向李纱帽胡同冲杀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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