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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九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道:“人只有长大了,经历过了,才会知道少女时的梦始终只是梦而已。”
豆豆被她笑得难受,道:“你心里的人是穆少将军么?”
陆九转头望着平静的水面,淡淡道:“七岁那一年祖父回乡丁忧,在开封府认识了他……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男孩子,小小年纪对自己那样狠,却又那样的吸引人……”
她虽然没有明说“他”是谁,但深入研究过穆应非生平事迹的豆豆却知道这个“他”正是穆应非。
果然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,穆应非外祖家就在开封,年少时他和陆九相识一点不奇怪。
只听陆九继续道:“我真是个傻子,一个对自己都那么狠的人,又怎能指望他对别人心软,更不用说是怜香惜玉了。”
豆豆眼皮跳了跳,想起了去年冬天在醉忘归遇到的事儿。
穆应非能动手打那名戴帷帽的女子,说明他并不是什么君子。
那么,他会不会也动手打自己的妻子呢?
她又想起了今年新年宴,陆九那一日掩藏在衣袖下那只白玉微瑕的右手。
那时陆九和穆应非尚未成婚,她对自己的解释是去陆阁老的书房寻一幅画,结果一不小心砸在了书架上。
难道说那个时候穆应非就对陆九动手了么?
这也太可怕了。
可既然如此,陆九为什么还是嫁进了镇南将军府?
穆坚是一品将军手握重权不假,可那时候陆阁老还好好待在内阁做次辅,轮地位陆家并不输给穆家。
更何况还有陆九的祖母,那位出身亚圣嫡枝的陆老夫人孟氏,那老太太不是非常疼爱陆九的么,她居然舍得?
豆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:“陆九,他还真敢动手打你?”
陆九又笑了笑:“不打我他还能去打谁?”
豆豆有些受不了,道:“求你别笑了,这些事儿你告诉阁老和陆老夫人了么?怎的不让他们替你做主?”
陆九果然敛住了笑容,道:“元二,我祖父那个次辅的位置很早以前就不稳了,如今更是……嫁与穆应非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,祖母本来是不允许的,陆家书香门第,同穆家并不合适。
那时祖母拗不过我应下了这门婚事儿,但也说今后再不管我的事情。
可后来……后来祖父被二殿下拖累,陆家是一日不如一日,还指望着穆家能看在姻亲的份儿上拉拔陆家一把,谁还会管他对我怎么样,呵呵……”
豆豆有些不敢相信,那位清高得不得了的陆老夫人居然也有低下她高贵头颅的时候?
陆九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,惨然道:“元二,世间的清高有两种,一种在皮一种在骨。在骨子里的便是刻骨铭心,遇到任何艰难困苦都不会变,可惜陆家的清高从来都流于表面,包括祖母,也会为了子孙的前程折腰。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继续纠结清不清高也没甚意思,豆豆道:“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?”
难道就这么一直装下去么?
她想起方才在恩荣堂见到的完美陆九,心下唏嘘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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