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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汉白很少惦记什么,惦记的话就直接获取,不外乎是花点钱。可这次不一样,收礼又被夺回,去索要就得承认自己喜欢,等于当初放了个屁。
他觉得从纪慎语来这里以后,自己流年不利。转念又怪纪慎语没眼力见儿,他都说好用了,都说最近盖好多东西了,难道不明白他很喜欢吗?
丁汉白就这么立在窗前瞎想,想完把宣纸一撤,揉巴揉巴扔了。
扔完又捡回来,毕竟是最后一幅印着自己名字的大作,怪可惜的。他感觉自己窝囊,而他生平又最烦窝囊废,于是硬生生压住念想,大不了自己刻个更好的。
纪慎语自然不知道丁汉白丰富的心理活动,他把坏掉的印章放入抽屉,暂时没想好怎么修补。其实就算修补好也没意义,那上面刻着丁汉白的名字,他又不能使。
几天后病假结束,纪慎语的伤处也没大碍了。一早去上学,临走姜漱柳叮嘱他许多,连课间去厕所别被同学挤到都说了,让他十分不好意思。
丁汉白在一旁听得发笑,没想到话头突然转来,姜漱柳说:“你乐什么?这周末我叫敏汝来吃饭,你什么应酬都别接。”
丁汉白无语,他爸妈这是真误会他谈恋爱了?再一琢磨,姜采薇和商敏汝是好朋友,从小就经常去对方家里蹭饭。那等商敏汝来了,对方解释一句,比他解释十句都管用。
一同出门,路口分手,纪慎语等公交车,丁汉白骑自行车消失于街头,等纪慎语上车后,没多久又追上了丁汉白。
他拉开车窗喊:“比你快!”
丁汉白挺配合,立即拼命猛骑,堪堪和公交车齐头并进。此时路上人和车都不少,他捏着车把在车流中穿梭赶超,灵活得像条鱼。
纪慎语很快后悔:“危险,别追了。”
丁汉白从善如流,留下一串铃铛响:“在学校不舒服就回家。”
对方的身影逐渐落下,远得一点都看不见了,纪慎语准时到校,在同学们的询问中恢复学习。而丁汉白踩着点到办公室,之前发疯把一个多礼拜的文件全做完,于是游手好闲地过了一天。
周末,秋高气爽。
商敏汝来家里吃饭,拎着两瓶茅台酒。
丁延寿一愣,这是礼尚往来,还是完璧归赵?姜漱柳这才隐隐觉得会错意,忙问博物馆工作忙不忙,又问老商身体好不好,扯了些无关话题。
日上三竿,丁汉白刚醒,翻个身又是一梦。细微的翁隆声传进耳朵,他合着眼分辨,振动频率有点熟悉……是打磨机的动静!
丁汉白拧上发条,蹿下床破门而出,奔向南屋看谁偷进他的机器房。那气势,那神情,路过的以为他去捉奸。
可机器房的门好好锁着,贴耳一听,里面安安静静,难道他刚才做梦或者幻听?洗漱完回来,他经过纪慎语房间外时停住,再次听见那种响声。
丁汉白敲门:“纪珍珠,干吗呢?”
响声戛然而止,纪慎语把旧的小打磨机关掉,回:“睡觉呢,磨牙。”
丁汉白哪儿信,正要抬手推门时有人喊他,回头一看是商敏汝立在富贵竹旁边。他喊一声姐,走下台阶打招呼。
商敏汝直白:“伯母说你让我来吃饭的,你有事儿求我?”
丁汉白服了他妈:“我又不缺魂儿,要是有事儿求你肯定下馆子。”
商敏汝笑:“那伯父伯母的意思我懂了。”
“你不用管他们。”丁汉白说,“你就和小姨聊聊天,等会儿吃一顿,下午想出去玩儿的话我开车送你们,反正你好久没来,小姨这阵心情也不好。”
他和商敏汝闲聊几句,从家事到公事,后又向对方讨要博物馆的秋季纪念册。渐渐走出小院,屋里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。
屋内的确安静,纪慎语默默修补那枚印章,既无法粘又不想缠线,干脆把留下的半截小枝儿全部折断,将破口打磨光滑。幸亏花朵密集,估计修补好不会留下什么瑕疵,如果丁汉白能接受就凑合用吧。
小院中说话的声音没了,纪慎语打开机器继续修,临近中午终于修好。丁汉白不在,他洗个手也赶去前院吃午饭,客厅里热热闹闹,姜廷恩来了,正围着商敏汝热聊。
丁汉白瞧见纪慎语,没反应。
其实有反应,翘着的二郎腿放下了。
纪慎语去厨房端菜,自觉将本身搁在徒弟的位置,摆碗筷、盛汤、备水果,一切琐事忙完,放慢速度等着最后一个落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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