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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腹难忍摊薄饼（第2页）

第二天天刚亮，阿蛮就被乔大石粗暴地踢醒了。

"起来！干活去！"乔大石脸色阴沉，显然昨晚的怒气还没消。

阿蛮默默爬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草屑，走向厨房准备早饭。刚进门，她就愣住了——刘氏正手忙脚乱地搅着一锅糊状的粟米粥，灶台上散落着几块焦黑的饼子。

"娘，我来吧。"阿蛮轻声说。

刘氏转过头，眼睛红红的："阿蛮。。。你爹说今天还是不准你吃饭。。。"

阿蛮心头一紧，但很快又放松下来。昨晚的薄饼足够顶一阵子了，而且。。。

"哇——我要吃阿姐做的饼！不要吃这个黑炭！"

四郎的哭闹声从主屋传来，紧接着是乔大石困惑的安抚和四郎不依不饶的尖叫。

"阿姐做的饼又香又脆！我就要吃阿姐做的！"

刘氏惊讶地看向阿蛮："你给四郎做什么了？"

阿蛮咬了咬嘴唇，正想着如何解释，四郎已经冲进了厨房，后面跟着一脸茫然的乔大石和满脸阴郁的乔大郎。

"阿姐！快做昨晚那种饼！"四郎扑过来抱住阿蛮的腿，仰着脸撒娇，"爹，我要吃阿姐做的饼嘛！"

乔大石皱起眉头："什么饼？阿蛮会做饼？"

阿蛮紧张地攥住衣角。乔大郎突然冷笑一声："我说昨晚怎么闻到香味，果然是这丫头偷吃东西！爹，得好好教训她！"

"我没有偷吃！"四郎抢先喊道，"是我饿了，阿姐做给我吃的！"

乔大石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。平日里最宠爱的儿子居然替一向不受待见的女儿说话，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。

"当家的。。。"刘氏小心翼翼地开口，"要不。。。让阿蛮试试？里正大人昨天也夸。。。"

乔大石瞪了她一眼，刘氏立刻噤声。但四郎不依不饶地闹起来，甚至躺在地上打滚。最终，乔大石烦躁地挥了挥手："行了行了，阿蛮，你做吧。要是做得不好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"

阿蛮松了口气，立刻行动起来。有了昨天的经验，她更加得心应手。粟米磨粉，野葱切末，猪油热锅，动作一气呵成。第一张薄饼出锅时，连乔大石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。

四郎迫不及待地抓了一块就往嘴里塞，烫得直哈气也不肯吐出来。乔大石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，眼睛微微睁大。

"嗯。。。还行。"他勉强评价道，手却不由自主地又撕了一块。

乔大郎见状，狐疑地抓起一块饼塞进嘴里，咀嚼了几下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。"不就是普通的饼吗？有什么了不起的。"他嘟囔着，却把剩下的饼全塞进了自己嘴里。

刘氏小口尝着阿蛮递给她的饼，眼里闪着泪光："阿蛮。。。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手艺？"

"我。。。平时看娘做饭，自己琢磨的。"阿蛮低声回答，不想让刘氏难堪。

一顿早饭下来，阿蛮的地位微妙地发生了变化。乔大石虽然没有明说，但默许了她接手厨房的工作。刘氏则既欣慰又有些失落，在一旁给阿蛮打下手。

最让阿蛮意外的是乔四郎。这个被宠坏的小霸王吃完饭后一直黏在她身边，像只认主的小狗。

"阿姐，中午还做饼好不好？""阿姐，你能做甜饼吗？""阿姐。。。"

阿蛮揉了揉四郎的脑袋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："爹，我多做些饼，您带到地里当干粮吧。还可以。。。拿一些去集市上卖。"

乔大石正在门口磨镰刀，闻言抬起头："卖？"

"嗯。"阿蛮鼓起勇气说，"我做的饼比集市上卖的好吃，应该能卖个好价钱。"

乔大石眯起眼睛，似乎在盘算这个提议的可行性。乔大郎却突然跳起来："爹，别听这丫头胡说！女人家的手艺哪能赚钱？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！"

"大哥是怕阿姐的饼卖得好，显得你编的筐没人买吧？"四郎突然插嘴，童言无忌却一针见血。

乔大郎涨红了脸，扬起手要打四郎。乔大石喝止道："够了！阿蛮，你今天多做些，我带几张去里正家。要是里正也说好。。。再说卖的事。"

阿蛮点点头，心里却已经在盘算更多可能。如果有收入，她就能改善家里的饮食，也许还能攒点私房钱。。。在这个陌生的时空，她必须为自己谋划出路。

乔大郎离开时，恶狠狠地瞪了阿蛮一眼，低声道："别以为耍点小花招就能翻身，赔钱货永远是赔钱货。"

阿蛮平静地回视他，手上不停，又一张薄饼在锅里发出诱人的"滋滋"声。香气弥漫开来，仿佛是对乔大郎话语最好的反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