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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睡吧,”傅凛川压住情绪,哄着谢择星,“我在这里陪你,不会打扰你。”
谢择星不为所动:“你要不就再给我打一支镇静剂,要不就离开这里,你在这我没法安心合眼。”
傅凛川坚持道:“我不会走,你闭上眼睛放松,别想太多,很快就能睡着,我不做什么。”
谢择星大抵料到会是这个答案,周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:“你不做什么,你不担心我做什么?你刚是在这里睡着了?你除非把我双手捆住不能动,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会掐死你。”
“嘘,”傅凛川轻声道,“你听,外面下雨了。”
谢择星皱眉,他在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地方,接触不到外界一丝一毫,下不下雨的于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。
谢择星不做声,傅凛川自顾自地继续说道:“小时候我很讨厌下雨天,尤其是下着雨的夜晚,但后来我发现雨夜也不全是不好的记忆,也有更值得记住的回忆。”
谢择星没什么反应,傅凛川记忆里那些鲜活画面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、早就忘记了的一件小事,哪怕傅凛川挑明了说,他可能也要回忆很久才能想起一星半点。
在这时这刻,他只有面对这个男人的排斥和憎恶,他希望这个人离他远点、放过他、不要再折磨他,却是奢望。
“不愿意听这些?”
傅凛川刻意没有开灯,是不想看到谢择星脸上的那些愤恨和惊惶,黑暗中床上蜷起的身影自始至终都在抗拒他,他自欺欺人亦无用。
谢择星的嗓音沉哑嘲讽:“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?如果我问你更值得记住的回忆是什么,你肯告诉我?不怕又被我套话?”
傅凛川或许被他问住了,静默着,半晌道:“睡吧,别说话了。”
谢择星冷硬道:“请你离开。”
傅凛川不肯让步:“我说了我不会走,你如果想掐死我,只要你办得到,尽管尝试。”
在谢择星再开口之前,他重新握住了谢择星的一只手,涩声道:“择星,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,让我留下来陪你,可以吗?”
谢择星一怔,这是第一次这个人叫出他的名字,算是不打自招承认了他们确实认识。
他忽然生出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,这个称呼、这种语气给他的熟悉感太过强烈,经由变声器加工后的声音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违和感,听起来格外别扭。
对方如果是他很熟悉的人,上次他嗅到的那个信息素味道却又是全然陌生的,并不属于他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朋友——腺体贴虽能遮掩气味衣物上多少也会沾染一些,他很确定之前从未闻过那个味道。
谢择星一瞬间心念百转,没有表露。
他听出这个人语气里的乞求,颇觉荒谬。一个疯子,一个绑架他将他囚禁在这里试图改造他的疯子,在这一刻拉着他的手乞求他的可怜,多可笑。
他可怜对方,谁来可怜他?
“我说不可以有用吗?”他又一次撇开了被拉住的手,不想再说。沉默并非默许,是他无声在拒绝。
傅凛川心知肚明,但坚持不肯走。
谢择星放弃了与他再纠缠,翻过身去。
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个人贴近的体温,手臂横过腰间,傅凛川贴着他躺下轻揽住他。
对方的气息在他颈后,鼻尖抵住他腺体,谢择星的呼吸一滞,身体陡然绷紧僵直。
“放松。”落近耳边的声音试图安抚他。
热气喷在腺体上激起战栗,谢择星攥住被单的指节收紧,极力克制住将这个男人推开回身给他一拳的冲动,但反抗除了激怒对方没有任何实际作用。
傅凛川也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,就这么揽着谢择星,将他禁锢在怀中,体温隔着衣料熨帖皮肤。他低头,将额头抵在谢择星颈后,嗅着鼻尖隐约的Alpha信息素的气息,松了一口气。
良久,谢择星才勉强找回呼吸的频率,强忍不适松缓紧绷的神经。
身后人轻拍他手臂,依旧是那句:“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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