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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只剩下扳手拧紧螺丝的声响。
刘丽突然蹲到张小嘉旁边,递过一把钳子:“干妈,我帮您扶着。”
煤油灯把三个女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晃动的光影里,张小嘉看见姑娘手腕上戴着的红绳——那是用旧毛线编的,磨得起了毛边,却系着个小小的铃铛。
她空间里正好有对龙凤镯,是贺飞当年送的。。。。。。
“桂枝姐。”
张小嘉突然开口,“把我给丽丽准备的被子铺上试试。”
王桂枝打开包袱皮时整个人都僵住了,这哪是什么普通被子,大红缎面绣着百子千孙图,内胆是长绒棉,掂在手里像捧着团云。
这样的嫁妆,怕是局长家闺女都未必有。
刘丽突然"
扑通"
跪下就要磕头,被张小嘉一把拽住:“记住了,这缝纫机是你在废品站捡的零件自已攒的,被子是你姥姥留的。”
她捏了捏姑娘瘦削的肩膀,“明天我送你去回家,有人问起就这么说。”
王桂枝抹着眼泪从怀里掏出个手绢包:“这是家里攒的布票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收回去。”
张小嘉把她的手连票一起推回,“让丽丽今晚就用这机器给你做身新衣裳。”
说着变戏法似的从箱底扯出一块藏青色呢料,“正好够做件中山装。”
夜深人静时,张小嘉靠在里屋门框上,看着外间母女俩头碰头地研究缝纫机。
刘丽脚踩踏板的声音像首安眠曲,让她想起贺嘉麟小时候学钢琴的模样。
那丫头现在应该在火车上了吧?西北河廊的北方,会不会。。。。。。
王桂枝突然抬头,正撞上张小嘉发红的眼眶。
两个母亲隔着一室灯火对视,谁都没说话。
煤油灯"
噼啪"
爆了个灯花。
次日,把她们母女送走。
这个小洋楼,她是不能待了,把值钱的物资全部收到空间里,张小嘉就把米和铁锅,煤炉,陶瓷盆、陶瓷杯、煤球,自行车,能在这时出现的,她统统装到板车上起来,去了大学职工宿舍。
运动发生后,优雅已经离她远去,她就像个泼妇一样。
张小嘉推着吱呀作响的板车来到职工宿舍楼下,远远就看见自已宿舍门口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——几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、一个缺了口的搪瓷脸盆,还有几本被撕得七零八落的俄语教材,全都像垃圾一样被人扔在走廊上。
“哟,这不是张老师吗?”
隔壁数学系的王教授挎着菜篮子,阴阳怪气地开口,“您怎么屈尊降贵回我们这破宿舍来了?”
张小嘉眯起眼睛,突然一脚踹翻板车。
煤球哗啦啦滚落一地,在水泥地上砸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动老娘的屋子?!”
她叉腰站在走廊中央,嗓音尖利得整栋楼都能听见,“偷东西偷到老娘头上了?也不打听打听我张小嘉是什么人!”
二楼窗户"
砰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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