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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昭踮着脚尖,远远一望,“我就知道,这个时候他们一准会来。”
此处地势较高,恰好能望见下方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有两人正在低声说话。
居然是戚凌波与戴风驰,不过只能看见他们两个脑袋,听不见说话声。
蔡昭将宋郁之推到竹筒旁,示意他俯身去听——也不知这竹筒是怎么设置的,戚凌波与戴风驰的说话声源源不断从竹筒中传了过来。
“……昨日不是说了让二师兄多吃点吗,我看你今日又瘦了。”戚凌波的声音。
戴风驰叹口气,没说话。
“为何我们非要到此处来说话,二师兄怎么不来仙玉玲珑居找我了。”
“我如今情形尴尬,不想连累你。”
“当初二师兄是受了蒙蔽才帮那冒牌货的,又不是有意为虎作伥。我跟爹都说了,爹说一点都不责怪二师兄呢。”
“师父慈爱厚道,他自然不会责怪我。可是一众同门该怎么看我呢,三师弟都能发觉那冒牌货的不对劲,我却丝毫不察。”
“三师兄自小跟着父亲长大,若论对父亲的了解,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如,何况二师兄你是在母亲身边长大的。二师兄你别自责了,我看了都心疼。”
“凌波,你的心意我都知道,不过我们以后还是远着些的好。我们都大了,不比小时候,你若与我太亲近,三师弟要不高兴的。”
“不高兴?哼!三师兄眼里从来没有我,别说我与谁亲近,便是我哪日死了,他都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!”
“师妹别这么说,你们毕竟…唉…师母对我有抚育之恩,我不能害了你。我虽武艺低微,但只要师妹你有吩咐,千刀万剐我也来!如有违誓,天诛地灭!唉,不过我们日后还是少相见了罢!”
戚凌波过了半晌,才道:“……二师兄,这几日娘时常对我说,叫我想清楚婚事。”
“师母怎会说起这话?”
戚凌波道:“娘说,嫁人过日子,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无边的尊荣权势,究竟能不能抵过心头冷落与半生寂寥,叫我想清楚。”
“师母,师母真的这么说?”戴风驰的声音都发颤了,“师妹,师妹我…诶诶,师妹等等我,等等我…”
一阵脚步声,两人走远了。
宋郁之放下竹筒,看着蔡昭。
蔡昭也看他。
两人对看半天,最后宋郁之道:“这竹筒你是做的?”
蔡昭道:“第一回看见他俩在那儿说话后,我就连夜砍了根竹子做的。这距离恰好,再远些就声音就传不到了。”
“偷听人说话是不对的。”
“哦。”
两人再度对视。
片刻后,依旧是宋郁之败阵:“你让我来听这个,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啊,三师兄以为呢。”
宋郁之沉吟片刻,“我与凌波的婚约……”
“三师兄不必解释。”蔡昭转身就走,在背后潇洒的摆摆手,“我自小爱听壁脚,不爱听人解释。”
此后,宗门内郁郁不快的人,又多了一个宋郁之。
第三个撞到蔡昭刀口上的,是一群人。
如今万水千山崖上情形微妙,宋与蔡,宋与戚,戚与戴,简直错综复杂波谲云诡,宗门内弟子少说数百,自然有好生口角的。好些的,不过是挤眉弄眼说来一笑,用心不好的,不免扯出些污言秽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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