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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各手撑着下巴,无名指和小指轻轻摩挲脸颊,她思索着赫斯塔的总结,“也不能说是特权,但……”
“而且,”司雷低声开口,“你怎么区分强弱?你对强者的定义是什么?”
黎各的眉头皱得更深了。
过一会儿,她举起双手:“好复杂……我放弃这个话题可以吗?”
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“我好像有点明白你在说什么,”赫斯塔接过话茬,“求助意味着开口,开口意味着求助人要承担自我暴露的后果,而一个承担得起后果的人往往并不处在弱势,哪怕她的处境的确非常艰难,她仍然是……一个能够行动的人。”
黎各欣然“嗯”了一声,她点点头,“没错,我就是这个意思。”
司雷目光微垂,“有些事确实,开口就意味着风险。”
“你以为她们是不懂求助,”赫斯塔望着前方,眉心渐渐颦蹙,“其实她们在用沉默自保,因为境况已经岌岌可危,到了连求助的风险都无法承受的地步。”
“……简?”
赫斯塔眨了眨眼睛,朝司雷伸出了手,司雷很快领悟到赫斯塔的意思,将那枚蓝色的胸针递了过去。
赫斯塔望着掌心的胸针。
“因为,求助是强者的行为,所以,不要担心求助会使你看起来软弱,”赫斯塔稍稍歪头,像是在轻声询问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这话是对谁说的呢。”
黎各没明白赫斯塔的意思,“……一个不希望自己看起来软弱的人?”
赫斯塔没有作声。
“要帮你别回去吗?”司雷问。
“算了,”赫斯塔低声道,“不用了。”
她将胸针放在了床头柜的闹钟旁边,表情看起来有些失落。
房间的电话就在这时想起,黎各起身去接,司雷望向赫斯塔,“你打算什么时候看《指南》?”
“晚饭以后吧,”赫斯塔重新躺回床上,她闭上眼睛,“我还是有点困,再睡会儿。”
……
夜里九点,三人一起收拾了她们的临时餐桌,房间的排风系统被推到了最大档位,空气中弥散的食物香气正在迅速消退。
黎各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,很快将那份用牛皮纸档案袋装着的《指南》拿了出来。
司雷在自己的椅子上正襟危坐,她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黎各手里的东西,直到档案袋被放在桌面上。
司雷等了一会儿,但赫斯塔只是凝视着纸袋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需要我帮你拆开吗?”司雷问。
“不用。”赫斯塔回答。
赫斯塔左手拿起纸袋,用右臂将它固定在胸口,而后左手飞快地解开缠绕在袋口的白色棉线,将里面的文件一股脑儿地倒在了桌上。
一张白色的旧卡片随之跌落,先是撞上了桌角,然后翻转掉在黎各的脚边。
黎各俯身拾起,刚一上手,她就发觉这张卡片的质地非常特别,它薄得像纸,摸起来像玻璃,可以随意按压扭曲而不留褶皱,可掂在手里的份量又完全不像普通塑料——它要比塑料重许多。
“……船票?”黎各看了一眼卡片上的文字,“这是船票吧?”
赫斯塔与司雷同时侧目,在灯光下,这张白色卡片耀起光亮的色彩,像贝壳内壁的珍珠层,上面的黑色大标题非常清晰:
雷勒普登港·「至高礼赞」号邮轮登船卡·四号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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