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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琛停住回忆,刻意地不再往下想。
那边,润禾已用热毛巾为霍乾念敷完面。
云琛定定心神,按照记忆中娘亲的样子,拿起剃刀,在鹅油中反复浸润,轻轻去刮霍乾念的脸颊。
此时的云琛,心里已坦荡无事,便再没有扭捏和顾忌,只从她护卫尽职尽责的心意出发,仔细回忆着娘亲的动作,拿着剃刀轻柔刮蹭,生怕伤到他。
可霍乾念心里却不坦荡,甚至在混沌中生出了些难以启齿的炙热。
鹅油的气味清幽好闻,她用指尖挑起一块,涂抹在他的脸上,隔着滑腻的触感,她的手指柔柔的,痒痒的。
她一只手用剃刀轻轻刮拭,因为太过专注的缘故,另一只手总是不自觉地跟着用力,总想去抬他的下巴。
他的余光便跟着那只手忽近忽远,几次差点忍不住想帮她一把。
终于,在刮拭完他脸颊的时候,他故意没有配合地扬起脸。
她便下意识伸出手,握住他的下巴,轻轻抬了起来。
一瞬间,所有固执全被粉碎。
他顺从地仰着头,瞧着她的面容越靠越近……
她心无旁骛,仔细地端着他的下巴,寻找“漏网之鱼”
的胡茬。
他却只感到她的睫毛已经快要扫到他的皮肤,温温的呼吸就抚在他的喉结,激得他浑身一麻。
她的发顶暖烘烘的,散发着一股小猫小狗身上才有的毛茸茸的好闻味道。
当她终于为她刮净胡茬,端详着他的脸,眼睛明净地笑了一下时。
他突然想:如果不小心将她弄哭,这双眼睛会不会水汪汪的,好看得要命……
他赶忙敛正心思,觉得自己大约是独身久了,看块石头都深情。
就这么纠结混乱地到了夜里,云琛已睡下,霍乾念却翻来倒去,怎么都睡不着。
他一会觉得背疼,想让云琛起来帮他挠挠,一会又觉得胳膊酸,想让她来捶捶。
可想来想去,终是不忍搅扰她。
他索性撑着头,侧起身,趁这会无人打扰,肆无忌惮地去看她。
看着看着,他就想:
霍帮的亲卫服制不好看,黑色不衬她的气质,得换。
她总是这样瘦,是不是护卫们的饮食太寡淡?赶明儿起多加些肉试试。
他又想起她一身的伤。
她总是将衣服穿得严严实实,平时也从来不把伤痛挂在嘴上,也不知都好彻底了没有。
“唉……”
他忍不住叹气,觉得自己是真有点魔怔了,他堂堂霍帮少主霍乾念,怎会如此!
怎么可以!
!
正想到这里,云琛忽然在软榻上翻了个身,抱着被子蜷成一团,嘴里嗫嚅地叫了声:
“阿念……”
他顿时心头一震,心脏扑通狂跳,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。
疯了疯了!
大约是真疯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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