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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直起身子,揉揉晕乎乎的脑袋,眨巴着眼睛认真想了想:
“用我自己补偿你。”
这答案令他心尖一跳。
他眉尾微挑,目光幽深,缓缓俯身靠近她。
打量着眼前这酒色如绯的小脸,他慢慢伸手,勾住她的下巴轻轻揉捏,用力拉到眼前。
他的语调危险又魅惑:
“用你自己补偿?用哪里?”
他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万个答案,一万种混乱。
他不敢去抓住任何一个。
他忍不住手上再次使力,盯着她的红唇,望进那双朦胧、柔软而不设防的眼睛,仿佛一推她就会听话地倒下。
他声音里带了一点颤抖:
“云琛,你想好了再说——你要用哪里补偿我?”
她被他周身危险迷乱的气势吓得清醒了两分。
注视着他的眼睛,她抬手摸上心口:
“用这里——用我的心。”
他浑身一麻,瞳孔骤然紧缩。
一瞬间,他差点倾身扑出去,感觉就要对着手中那张脸不管不顾地吻下去。
可下一刻,毫无知觉的双腿又如石头一般,坠得他动不了分毫。
他喉结微动,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最终长长呼出一口气,无力地靠回椅背。
他明白,她所说的心,是一颗至死护卫的真心。
想明白这一层,所有汹涌翻滚的情意都渐渐平息,云琛也已彻底醉倒,沉沉睡去。
满屋子,只剩他一个没有喝酒,却醉得比谁都狠的人。
他喊来润禾和几个小厮,安顿好醉倒的云琛四人后,独自一人来到书房。
宽大的黄花梨木桌子上,摆着厚厚两摞信纸、书册。
左边一摞信纸,全是这三个月以来,不言回报的外派事务情况。
不言话多,写起信来也是长篇大论,总会提到云琛。
那每一封信他都读过很多遍,云琛的名字被他不自觉地用笔勾湿了一圈又一圈。
右边一摞书册,是霍府冗长无趣的三百多条家规。
簇新的书页上,全是他一笔一画的抄录。
他静静地在桌前坐了许久许久。
没人知道他心里是惊涛骇浪,还是繁花如春。
直到蜡烛都快燃透,他才动作迟缓地转动轮椅,将新抄录的几本家规通通扔进火炉中。
书页燃烧得旺盛,火光映着他忧郁的面色。
他回到书桌前,拿起一本新书册,再次执笔,静静抄录下:
“霍府家规,第一条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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