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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念……从今往后……我们都是没有爹娘的孩子了……”
一句话,叫在场所有人心酸落泪,连旁观的军医都为之动容。
连日压抑的所有委屈和痛苦,都在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里,爆发得震耳欲聋。
云琛,霍乾念。
他们都没有父亲了。
从今以后,在这个世界上,他们都是没有双亲的孤儿了。
当皇权倾压下来,发出“和亲”的东宫令时,可曾有一丝丝想过,他们的父亲才刚刚为国战死。
可即使是这样,云琛还是拼尽最后的意识,挣扎着在霍乾念手心写下半个“黑”字。
直到将这最紧要的军情带回来,云琛才敢彻底昏死。
想着方才那一幕,不言很想说:
怪啊,怎能不怪,那可是我的少主,还有我最好的兄弟啊……
“云琛伤得很重吗?”南璃君问:“为了逃出王庭,她吃了很多苦吧?”
不言挺直腰杆,回答:“殿下放心,阿琛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,这次也行的。”
南璃君点点头,自言自语地说了句:
“真好啊……要是他也能这样回来就好了……”
不言知道,南璃君是在说她的情人颜十九。
南璃君在怪云琛独自逃出来,没有救出颜十九。
不言按下心头无奈失望,诚恳道:
“殿下,草民不求‘殿前侍卫’之职,只求殿下看在云琛与草民王庭救驾的份上,无论什么,都原谅云琛吧。”
南璃君露出委屈的表情,“看吧,我就说你们都怪我。你为何觉得我会怪罪云琛?她劳苦功高我怎能不知,只是洛疆王以停战为条件求娶她,我若不应——
只怕要让天下人骂我偏私宠臣而置百姓于不顾。要云琛和亲不过是缓兵之计,我原本计划命人潜入王庭救出她的,可惜,我身边如今没什么可用之人,连侍卫和暗卫都在俘虏时被杀了……”
对上不言惊讶还带些怀疑的目光,南璃君自嘲一笑:
“不言,你是云琛的朋友,也是霍帮的亲卫。若有一天,必须要你在二者之间做出抉择呢?”
不言沉默了。南璃君继续道:
“瞧,你也难以抉择,对吗?我也一样的……身为东宫储君,我不能只顾云琛,我还要顾及千万百姓的性命安危,顾及楠国江山啊……不言,你以为要云琛和亲的时候,我就不痛苦吗?同为女子,我怎能不知……”
这番话恳切,甚至带着一点卑微,说是掏心掏肺都不为过。
那从来高傲的公主,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护卫面前吐露心扉,不言感到受宠若惊,似乎能体会到南璃君身处高位的不易。
他有些愧疚地说:“殿下恕罪,是草民愚钝,未能及时明白殿下的心意。”
南璃君展颜一笑,露出个凄美的笑容,轻声道:
“你不怪我就好。”
这声音温柔似水,语气似喜含嗔,叫不言心头一阵波澜翻涌,竟不敢再与之对视。
见火候差不多了,南璃君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,又飞快隐藏。
她继续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,哀怨叹息:
“不言,如果霍乾念也像你一样懂我,该有多好……这回云琛遭了罪,他只怕要恨我,君臣之间一旦生出隔阂,只怕于国于民都不利,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,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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