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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回答也不再笃定,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平静,因为在我出现那种熟悉感之后、忽然意识到还有更多奇怪的地方。
考试、初吻、红烧茄子、七百年、戴圆框眼镜的瘦削男人——这些全都不是我生活中该有的东西,我甚至都不知道“眼镜”是个什么东西。
可是它们全都确确实实的、存在于我的记忆当中,就好像我真的经历过那一切。
“事件叠加态。”
我突然想到一个词,同时也是在这个瞬间,我恍若无物的身体开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。
我首先感觉到的是拘谨,好像周围所有的空间都在朝我压缩,但其实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。
接着一些暗红色的、带有细密网状结构的细柱,在空中组建成某种结构,同时我还感到一种沉闷的、粘滞的酸胀感,从我以前未曾有过“感受”的地方渗了出来。
在我开始“长”出心脏的时候,我才想起那个地方叫做“骨髓”,但现在我所有的注意力,都被突然出现的、具体且粗鲁的支撑感吸引过去。
那是一种沉重的感觉,也是我第一次——至少此刻我以为是第一次——体会到这种“沉重”的感觉。
白色的骨质覆盖上那些暗红细柱,接着是白色的神经线,像亿万条被掐断又胡乱接上的线路、在同一时间开始漏电,送来一堆杂乱无章、无法解码的刺痛、麻痒和灼热。
血管成了喧嚣的运河,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、大量温热的液体在管道里泵送,内脏则是在黑暗中自行其是的沉闷器官,它们的蠕动与摩擦、带来一阵阵陌生的饱胀和空虚。
再然后,肌肉出现了,它们依附在白色的骨质上,帮我一起对抗那种沉重的感觉,却也让我感到深深的疲惫,不过最让我适应不了的、还是最后出现的那层皮肤。
在此之前——我是说没有“身体”之前——我感觉这一整片空间、全部都是我的身体,我可以自由的来去、自由的操纵。
可是那层皮肤出现之后,我感觉自己和这片空间之间被隔断了。
我无法再肆意感受周围的一切,只能从那层还算细腻的皮肤上,感受着那些延迟、却又过分详细的信号。
粗糙、柔软、冷、热……各种各样的感觉,沿着神经线狂奔向大脑,可是狂奔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上车。
最关键的是,这种感受完全是被动的,只有那些感觉刺激到我的皮肤之后,我才能感受到那种感觉。
“老秦——”
我有些不太熟练的抬起头,然后更不熟练的转动眼珠、调整到秦玉林的方向:“你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维度吗?”
“当然……”
秦玉林说到一半突然愣住:“你……”
“你那个嘴是开过光吗?”
我苦着脸抬了抬手,仅这一个简单的动作,就产生了生物电信号往返、肌肉韧带收缩、骨骼应力支撑、血管水平位置偏差等一系列的信号反馈,差点让我没完全启动的大脑当场宕机!
“只有犯了弥天大罪的罪人,才会被套上这种折磨的枷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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