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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风险自然不能冒。
至于硬卧车厢,那就差得远了,仅仅只是比硬座车厢高一个档次而已,充其量是公家单位的普通工作人员,或者直接就是小赚了几个钱的个体户,完全不值得那么重视。
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分量不够,硬卧车厢的乘客,对前来蹭坐的旅客,一般都抱着十分宽容的态度。再说,通常这些蹭坐的旅客,和硬卧车厢的某位旅客是一起的,那就更不好往外赶人家了。
五张车票,都定在同一个小包厢里,程雪和传天雄睡下铺,王为睡在程雪上边,阿都和他面对面,老克最苦逼,睡在上铺。
大家都年轻,身手也敏捷,原本睡上铺中铺还是下铺关系不大,关键这趟旅程时间太长了,六十几个小时,差不多三天三夜都窝在上铺那窄小的空间里,想透口气得劳师动众地上上下下,这铺位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。
因为是始发车站,晚上八点,列车准时驶出了云都火车站,向着东北方向奔驰而去。
其实云都与北庭之间,地图上的直线距离并没有远到需要列车跑六十多个小时的程度,也就是两千公里左右,关键铁路它绕啊,至少也得绕上一两千公里,这就远了。
好吧,做什么工作都挺辛苦的,贩毒也不例外。
晚上十点,卧铺车厢准时熄灯。
熄灯之前,一名歪戴着帽子的列车员晃晃悠悠从一头走来,开始清理硬卧车厢里蹭坐的旅客。这名列车员大约二十几岁的样子,不但帽子歪戴着,服装也穿得不那么齐整,走起路来身子一抖一抖的,学足了香港电影里古惑仔的样子。
不得不说,九十年代,香港警匪片,古惑仔片,对内地的影响还是极其巨大的。
类似这样痞里痞气的列车员,王大队见过不少。
甚至比他更痞的,王大队也见过。
见到斜对面下铺传天雄眼神一亮,王大队顿时心中明镜似的——这家伙,应该就是他们在列车上的内线了,难怪他们敢利用列车作为工具,长途贩运毒品。要是没有这样的内部人员掩护,危险还是很大的。
果然,痞子列车员在清理完车厢之后,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他们的小包厢前。
这个小隔断里,一共六个铺位,老克对面那个铺位是空着的,因为阿都早就指示老克把六张票都买下来了,为的就是不想在他们中间,再插进来一个陌生人。
反正这时候买火车票,又没有实名制,不需要提供身份证。
不过通常来说,列车员发现上铺并没有旅客,就会自动将这个铺位算作是空的,再卖一次。这个票钱,自然是落入了列车长和列车员的腰包。
九十年代,列车工作人员的工资固然不是很高,却能搞到不少外水。
哪里有需要,哪里就会有灰色产业出现,这是必然的,任何规定都不好使。
存在即合理。
“雄哥……”
痞子列车员眼神上下一扫,在阿都脸上略停留了一秒,阿都眼睛微微一眨,痞子列车员顿时就明白过来,马上就望向睡在下铺的传天雄,嬉笑着压低声音叫了一句。
这样的默契程度,可见他也是这个团伙里的“老人”了,不然的话,很难在瞬间就明白过来,为什么是传天雄睡在下铺。
类似“装老大”的游戏,也不止玩过一回两回了。
“小廖……”
传天雄还没有睡,只是斜斜靠在那里养神,见痞子列车员走过来,才点头打了个招呼,“老大范儿”摆得十足。
“雄哥,东西带着的吧?要不,放我那里去吧,安全!”
痞子列车员声音压得更低,不住地东张西望,似乎很担心隔墙有耳。实际上,在这样的环境里谈话,想要真的保密,几乎不大可能。所以痞子列车员特别小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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