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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谢陛下夸奖。臣妹若是真的服罪认诛,虽是辱没了皇家名声,却也能保全陆、文两家的清名。”
李泽修闻言,哂笑道:
“勾连逆王,是株连九族的大罪,如此滔天罪行,焉能还留有清名?”
李浔芜敛起眉眼,正色道:
“陛下明鉴,我已早无九族。与其说再担上个狐媚惑主、无情无义的名声,被他们像唾骂我娘亲那样唾骂我,倒还真的不如去死。”
“我受够了那样的日子,也受够了那些话。若是陛下还惦念从前那些情分,待我死后,褫夺完封号,就将我和我娘亲葬在一处吧。”
她讲这些话的时候止住了眼泪,似乎带着某种坚毅,神情极为认真,仿佛真的在交代后事一样。
李泽修莫名心痛,却又渐渐回过味来,捧着她的脸问道:
“所以,你这样闹来闹去,其实……是害怕那些人说你,并不是为了别的,对不对?”
李浔芜偏过头去,默不作声。
李泽修思量半晌,心里又痛快些许,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,叨念道:
“别怕,芜儿,只要有朕在,他们不敢说什么的。”
李浔芜蹙眉,苦笑道:
“陛下说的轻巧,人言可畏,众口铄金,当年我娘亲不就是死在这上面了吗?”
李泽修轻捂住她的嘴,嗔怪道:
“好了好了,别总是一口一个死字,多么不吉利。那你说说看,倒要怎么办才好?”
李浔芜等的便是这句话。
她伸手推开帝王,于床榻之上起身跪坐,开口道:
“陆卿时虽未曾勾结逆王,却也是被人捕捉到了些许风声,陛下当真心疼皇妹的话,就请饶他性命,只将其贬谪外放吧。”
李泽修闻言,细长的眼微微眯着,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:
“好啊。都听皇妹的。”
李浔芜不料皇帝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,一时忘却了准备好的说辞,只怔怔地看着他。
李泽修不动声色,有些阴恻恻地笑了笑,柔声道:
“还有什么?芜儿一并说出来,朕也好裁夺一下啊。”
李浔芜被他这笑容一下子拉回了现实。
她摇了摇头,轻蹙起眉头,低声道:
“皇兄肯开恩放过他便好,臣妹不敢再奢望别的。”
李泽修恣肆一笑,道:
“芜儿还是这么狡猾,最懂得何时进,何时退,看来朕从前教你的那些兵法并未白教啊。”
说着,便用手掌托起她的下巴,端详着那张苍白小脸,感慨道:
“真是孱弱无辜,我见犹怜……朕险些都被你骗过了。”
“只是你如此心急,为了救那个人,竟然连骗朕,也不肯多骗上几时,早早的把目的暴露出来,只会让人生厌。”
后半句声音冷冷的,已然没了笑意。
李浔芜瞪大了眼眸,目光有些惊惶,颤声道:
“不是的,陛下……”
李泽修打断她,慢条斯理地道:
“芜儿不必在我面前演戏,这些小心思,对付那姓陆的或许管用,至于朕,既然方才答应了你放他走,自然也作数。”
“只不过,这世间可没有一头的买卖,朕对你如此好说话,芜儿也该拿出些相应的诚意来,对不对?”
“只要你同他和离,朕便饶他一命,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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