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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回别开眼,语调温吞着,犹豫地问:“我现在这样,你还要我吗?”
问完,他又慌慌张张说:“我可以穿假肢,不用你照顾,我也会继续帮你做试验的。”
“继续帮我做试验?”
景樾重新扶住季回的后颈,将他按向自己,两人额头相贴。
“用你去换那些东西?你觉得我会很高兴吗?季回,知道手术室里那个人是你的时候,我差点死了。”
现在回忆起那天还是会后怕,他不敢想如果腺体出了问题,季回会面临什么。
摘除腺体都是最好的结果,更可怕的是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和危及生命的并发症。
“可是试验很成功。”
季回眼睛亮了几分,“以后我就有一颗健康的腺体了,我应该谢谢你,景师兄。”
他身上埋了两颗自卑的种子,经年累月,生根发芽,如果就这么连根拔起,必定要血肉模糊,幸好有景樾,是景樾帮他把其中一颗轻轻铲掉了。
“傻不傻?”
景樾无奈地放开他,“出去再说,这里太凉了。”
手落下时刚好搭在季回的裤脚上,季回条件反射拍开那只手,重新回到戒备状态。
“你先出去。”
景樾蜷起手指,这一下没用力,手背没什么感觉,全疼在心口。
残缺的双腿仿佛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区,而季回现在还不愿向他开放。
“好。”
他躺下,肩头摆动几下就挪了出去,他没立刻起身,而是朝季回伸出手,“出来吧,我拉你。”
季回没动,又说了一遍“你先出去”,然后补充道:“去外面。”
景樾默默叹了口气,扶床站起来,“那我在外面等你。”
季回只能看见一双脚,他盯着那双脚出门,才敢从床底下爬出来。
他坐在地上,一边听着门口的动静,一边拿过自己的假肢。
他已经近半个月没有穿过假肢,小腿塞进接受腔时有些不适应,但他顾不及那么多,他必须站着去见景樾。
门外,樊宇正在给景樾看他的游戏排名,听到开门声,两人一起转头看去。
瞧见季回是自己走出来的,景樾愣了一下,立刻看向季回的小腿。
季回把病号服换了下来,下身是肥大的牛仔裤,脚上是运动鞋,像从前一样,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樊宇兴冲冲问:“强哥,你什么时候给你的假腿装彩灯啊?”
季回不自然地拽了拽裤子,拒绝了樊宇的热情,“现在这个已经没法装了。”
樊宇一副很失望的神情,“那太可惜了,你下次换腿一定要换个带灯的。”
景樾走过去,从季回手中接过行李箱,“走吧。”
办好出院手续,季回坐进景樾的副驾,樊宇一路送下来,恋恋不舍趴在车门上跟他说话。
“强哥,你走了我要无聊死了,我都不知道找谁玩了。”
季回想了想,说:“过几天我回来看你。”
樊宇追问:“过几天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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