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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几天。
吴老六离开了长坪村,又去了李家村和郑家村余家村那边驻扎,并收购蚕豆花生绿豆红豆等农家作物。
家家户户都往吴老六那里去售卖,就连王翠莲把自己种的那些东西整理出来后,喊上平安用担子挑着带过去卖,最后到手都有四百多文钱。
这可把王翠莲给开心的,一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,据说在那里就让平安帮着一块儿数钱,自己也在数。
等回到家后,又喊上骆铁匠一块儿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数……
“看把你这高兴的,不晓得的人看到你这样,还以为你这是哪家穷困人家的老奶奶,子女是不管你死活啦还是咋地?几百文钱,足足高兴成这样。”
骆铁匠也很高兴,数完钱,就坐在那里喝着茶,欣赏着王翠莲的笑容,还不忘调侃她。
这要是搁在以往,王翠莲是肯定要先丢给骆铁匠一个白眼,接着再‘回怼’回去。
但是这回,王翠莲却破天荒的没有回怼骆铁匠,她只是收起了一部分笑容,叹了口气,跟骆铁匠这里道出自己的心里话来。
“你个粗枝大叶的老头子,你懂个啥哟?”
“外人不会那样想的,你也不看看我这些年,被孩子们养得白白胖胖的,前半辈子都没咋样胖过的人,如今长得像一条蛹似的,人家一看就晓得这是家里儿子孝顺,又争气呐!”
骆铁匠笑眯眯点着头:“你这样一说,还真有些道理,真正贫困人家的老头老太太,早就面黄肌瘦像一把笤帚了。”
“你说的很对,你接着说啊!”骆铁匠又示意她。
王翠莲点点头,接着道:“那啥,儿女们再孝顺,从不短缺咱两老的银钱,这是他们的一片心意。”
“可咱自个,也不能胳膊腿齐全,又没啥爬不起来的病痛,年纪也不是很大,就这样躺着等儿女们投喂,”
“咱趁着这会子能动弹,多多少少挣一点,你之前养鱼塘已经挣了很多了,如今你身体不大好,鱼塘不能搞,我这边就该顶上。”
“我种那些东西,虽说不值多少钱,可咱俩攥着自个挣来的几百文钱,逢年过节,孩子们做生日,咱也给包个红包,不至于啥都要跟晴儿那里伸手,你说是不?”
骆铁匠非常认同王翠莲的话,“一床被子不盖两样人,咱老两口想一块儿去啦!”
“明年,我陪你一块儿种那些东西,咱卖更多的钱。”
“我这身体骨啊,伺弄鱼塘那里水汽重,会咳嗽,让我跟你一块儿重点花生绿豆啥的,不在话下!”
王翠莲说:“好是好,可明年保不齐还能卖上这个价呢,指不定降价。”
骆铁匠说:“降价也不慌,咱多种一点,在降也有个价位兜底的,多多少少能挣几个子儿,也能帮衬下孩子们。”
还是那句话,钱,只有在自己的口兜里,才是最踏实,最能拥有自主权的。
人到晚年,那种踏实感,一半来自于儿女们的孝顺,还有一半,来自自己的钱袋子,这是真相。
也正因为清楚这个真相,所以杨若晴和骆风棠夫妻俩,即使再心疼他们两个劳累了大半辈子,想让他们俩晚年就坐在家里享清福……
但最后还是妥协了,真的啥都不让他们去做,他们会憋出毛病来了,反倒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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