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俞兴不去看唐骏,看向的是台下年轻的观众,奇怪的问道:「你们说,奇怪不奇怪?」
奇怪不奇怪?
很多观众瞬间就想到了「皇帝的新装」,皇帝没穿衣服被小孩子指了出来,反而是小孩子的眼光太尖锐了。
俞兴安静几秒,把话题往回拉:「当然了,社会是很复杂的,现实就是现实,我的尖锐可能无法取得成功,而有的人反而能穿上成功的新装。」
「这奇怪吗?」
「这太不奇怪了。」
俞兴指出现状,继续娓娓道来:「法学里有两个名词,『应然』与『实然』。」
「应然就是应该是什麽样,实然就是实际是什麽样。」
「前者侧重大家对一件事的期待和要求,后者侧重一件事实际状态的客观反映。」
俞兴认真的说道:「我的理解是,现实和理想是有偏差的,现状就是对理想的妥协。」
「拿我举例,我实际不太想来,但作为创业者,我希望自己的网站取得成功,所以,我应公司内部的要求,妥协了。」
「这麽说好像很丧气,但是,拿唐骏唐总的事举例,我又看到了让人欣慰的地方。」
「有的人凭藉造假确实很成功,甚至认为,能欺骗所有人就是成功的标志。」
俞兴说到这里便把目光看向唐骏,这是打工皇帝曾经面对媒体时的拙劣回应。
他继续说道:「但是,你可以暂时欺骗所有的人,你甚至可以永远欺骗一部分人,但你不能永远欺骗所有人!」
「回到『应然』与『实然』之上,我想回答唐总的是,正是因为有『应然』的存在,你过去的『实然』变成了现在的『实然』,『实然』不是永恒不动,它变化了,它被推动着变化了!」
「正因为大家认为这件事应该是什麽样,尽管它现在没达到,但它依然在朝着理想前进。」
「没有我,也有别人。」
「既然一个人犯错,他就应该承受后果。」
「既然一个有广泛影响力的人犯错,他就应该意识到他犯错的后果更为凶猛,这里面就包括了延绵许久的指责。」
「我并不强烈要求别人和我同样的立场,我只是指出问题。」
「你觉得我尖锐也好,觉得我图名图利也罢,我只是指出问题。」
「你要原谅也好,你要同情也罢,我只是指出问题。」
俞兴的语速加快,收回看唐骏的目光:「我表达我的观点和看法,别人也可以表达他的,我不过多评价,我只是指出问题。」
他最后迎着镜头笑了笑:「我只是指出问题,原谅问题是别人的事情。」
伴随着节目录制以来最热烈的掌声,唐骏的喉头滑动,闭了闭眼,心里竟然升起一丝欣赏之情,只是,他想到被撕掉的证书,欣赏转瞬变为憎恶。
然而,唐骏在掌声中的憎恶又化为自嘲,俞兴不会搭理自己的憎恶,他只是……指出问题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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